中关村第一人陈春先(中关村之父陈春先)

中关村是中国第一个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第一个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第一个国家级人才特区,也是京津石高新技术产业带的核心园区。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关村代表了中国最新最强的科技水平,被誉为“中国硅谷”。

说起中关村,就不得不提陈春先,他最早提出要在中关村建立“中国硅谷”的构想,成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民办科研机构,为后来“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的诞生和发展,铺下了最重要的一块基石。

陈春先

1留学苏联的优秀毕业生

1978年3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全国科学大会在北京隆重召开,这标志着中国科学春天的到来。就在这一届科学大会上,中国科学院推荐了十名对科学有突出贡献的人出席这次科学大会,其中,最为万众瞩目的是刚刚解开哥德巴赫猜想的数学家陈景润,而坐在他身边,是比他还要年轻几个月的陈春先。

陈春先是中科院物理所的研究员,他于1934年出生于四川省成都市,1952年被选派赴前苏联留学。期间,他先进入乌拉尔矿业之都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学习地球物理探矿,后考入莫斯科大学物理系,成为世界著名物理大师玻哥留博夫(Bogolubov)院士的得意门生。

1957年,陈春先(二排右二)与留苏同学合影

学习期间,陈春先认真钻研,先后在苏联科学院著名学术刊物《实验和理论物理杂志》发表了6篇署名文章。他在超导理论、多体问题等领域都做出了丰硕的成果,最后获得优秀毕业证书,成为当时中国留苏学生的典范。

1959年,陈春先学成归国,被分配到国防科研系统工作。当时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的领导找到陈赓大将,通过多次交涉,把陈春先争取到中科院物理所理论室,从事物理理论研究工作。

1964年陈春先与同事、朋友合影

2建成中国第一个“托卡马克”装置

1971年,苏联原子能研究所研制出“托卡马克”装置,这是一种超高温核试验装置,可以通过实验达到几千万度的高温,使氢元素聚合起来慢慢燃烧,缓慢地释放核能,却不产生废料。可以说,“托卡马克”装置的问世和升级为人类清洁利用核能源铺平了道路,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陈春先敏锐地意识到“托卡马克”装置的战略重要性,他主动请缨领衔“托卡马克”项目。遗憾的是,当时正处于“文化大革命”时期,他的申请并没有通过。然而,倔强执着的陈春先在一无所有的条件下,即使面临“挨整”、被贴大字报的局面,仍然坚持搞起了“托卡马克”项目。

1974年7月1日,陈春先和他的伙伴克服种种难以想象的困难,终于成功建成我国第一个托卡马克装置,打破了西方发达国家对核聚变的垄断。

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前夕,陈春先被中国科学院破格晋升为正研究员,和他同时被破格晋升的还有陈景润等四名科学家。也正是在这次大会上,陈春先主导的“北京托卡马克6号”,被评为全国科技一等奖。

托克马克六号装置工作现场

3成立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民办科研机构

1978年,中美关系进入平稳发展阶段,中国科学家们纷纷赴美开展学习交流。6月,陈春先跟随中国首个科学家访美团,到美国考察核聚变项目。

期间,他来到美国硅谷和波士顿128公路区等新技术扩散区,这里聚集了哈佛、斯坦福、麻省理工等多所著名学府,也诞生了苹果、英特尔等上千家高新技术企业。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科技成果能够被迅速转化为产品,并创造巨大的财富,这给了陈春先很大的触动。

1978年,陈春先访美

1979年,中国已决定实行改革开放,陈春先又一次来到美国,这次他参观了美国几乎所有重要的核聚变实验室,同时跑了十几个城市。

他得出结论:美国充满活力的工厂、学校、研究所密切联系的体制能够促进高效率。也就是在这次考察之后,他逐渐形成了“技术扩散”的思路,并决心学习硅谷,创办企业进行技术扩散。

为此,时任中国科学院物理所一室主任、等离子体研究所副所长、中国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陈春先在中国科学院座谈会、北京市科协交流会等多个场合大声疾呼,传播自己的理念。

陈春先的呼声聚集了一批志同道合者,也在中国科学院内外激起了层层波澜。

1980年10月23日,陈春先带着一众同仁,在中科院物理所的一间仓库里,悄无声响地成立了“北京等离子体学会先进技术发展服务部”,为企业和个人提供技术咨询、技术培训,帮助联系企业与科研机构等。当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具有民办自发性质的科技开发机构是北京甚至全国第一个民营科技公司的雏形,更成为日后引领中国、影响世界的中关村的第一粒种子!

4中关村的诞生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有风险的,陈春先所创立的服务部在发展的过程中也充满了坎坷。

当时一些保守的人认为服务部属于歪门邪道,陈春先被公开点名批评,并被立案清查服务部的全部经济问题。就这样一直查了半年多,服务部的财务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但受其影响,服务部的工作近乎停滞,很多同事也都对陈春先避而远之。

虽然受到这么大的影响,但是倔强的陈春先坚定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陈春先的遭遇得到了很多有识之士的同情,时任市科协咨询部部长的赵绮秋女士专程来到中科院纪委反映情况,为陈春先鸣冤。她还通过多种渠道让陈春先的经历上了新华社“内部动态清样”,让党中央、国务院领导了解陈春先的事迹。

1983年1月6日,《新华社国内动态清样》第52期刊出《研究员陈春先搞“新技术扩散”试验初见成效》,并呈送中央领导阅读。

7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方毅对陈春先的做法持肯定态度,他做出批示:“陈春先同志的做法完全对头的,应予鼓励。”方毅副总理一面邀请陈春先到办公室长谈,一面要求中科院停止对陈春先的立案审查。

8日,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胡启立也在该内参上批示:“陈春先同志带头开创新局面,可能走出一条新路子,一方面较快地把科研成果转化为直接生产力。另一方面多了一条渠道,使科技人员为四化做贡献。一些确有贡献的科技人员可以先富起来,打破铁饭碗、大锅饭。当然还要研究必要的管理办法及制定政策,此事可委托科协大力支持。如何定,请耀邦酌示。”

同日,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批示:“可请科技小组研究方针政策来。”29日,《经济日报》以“研究员陈春先扩散新技术竟遭到阻挠”为题报道了陈春先和服务部的事迹。随后,又连续发表了5篇充分肯定陈春先和服务部探索道路的系列文章。

1983年,海淀区劳动服务公司培训电子班毕业合影(二排左六陈春先)

党中央领导人对陈春先的批示和《经济日报》系列报道,纠正了歪风,明确了方向。受陈春先的感召,大批高级知识分子纷纷“下海”创业,其中不乏来自清华、北大或者中科院的知名学者,而民营科技公司也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成立。

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期,由于科技人员创办的民营科技企业聚集,形成了国内闻名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

1988年,国务院在“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的基础上建立了“北京市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2002年1月,中关村被美国《新闻周刊》评选为全球八大新兴文化圣地之一。2009年,国务院第一个批复建立了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2016年,中关村上市公司市值达到5.5万亿元,拥有65家独角兽企业,占全国的一半,全球的近四分之一。

中关村的辉煌举世瞩目,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被称为“中关村第一人”的陈春先自创业以来共创办过20多个公司,但是可惜都没有做大,没能够聚集起财富。如今,陈春先先生已经离开了人世,但是那一朵虽已凋谢、但却最先开放的中关村迎春花将永远开放在世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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